“阿尔萨斯王子殿下,我回来了!”

安妮·波恩站在书桌的面前,声音清脆而响亮。

“嗯,安妮准将,这次去暴风城……看到你父亲的雕像了吗?”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到了暴风城,就算什么都不去做,安妮·波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也肯定是去瞻仰她父亲的雕像。

“是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真的很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和国王陛下,我父亲……”

听到了阿尔萨斯的话,安妮·波恩变得很激动,语气也开始急促起来。

为了对安妮·波恩和她的部下从巴拉丁海湾中救出了几乎是整个联盟的海军的功绩,阿尔萨斯答应她,为她在战争中牺牲的父亲,竖立一座雕像,以示敬意。

在加入了洛丹伦的海军之后,安妮·波恩一直告诉自己,要好好报答阿尔萨斯王子殿下的信任。

尽管她曾经的海盗身份引起了一些流言,但是在阿尔萨斯的支持,以及她自身的铁血手段之下,安妮·波恩已经在洛丹伦的海军中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在这期间,尽管知道了自己父亲的雕像已经开始兴建,但是安妮·波恩却没有在雕像建成的时候,立即动身前往暴风城。

和一个海盗不同,洛丹伦王国的海军准将,可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擅离职守的。

阿尔萨斯当然也知道安妮·波恩的想法,于是他给了这位女部下一个机会。

暴风城的重建工作已经基本结束,那些被派遣到暴风城的洛丹伦工匠和壮丁,也到了该返回的时候了。

除去一些自愿留在暴风城的洛丹伦人民之外,大部分参与援助暴风城建设的工匠和壮丁都选择了返回。

安妮·波恩手下的海军,往返于暴风城港口和南海镇之间已经很久了,每一次,他们都会带着满船的工匠返回,带着这些人回到故乡。

在最后一次输送任务之前,阿尔萨斯特意找到安妮·波恩,要求她亲自带队出发。

一开始安妮·波恩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很快在阿尔萨斯的微笑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度过了漫长的海上旅程,当抵达暴风城港口的那一刹那,安妮·波恩甚至无暇和暴风城的事务官进行交接,而是径自飞快地跑向了暴风城的城门口。

即便是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孩提生涯,但是对于重建的暴风城,安妮·波恩依旧有些不太熟悉。

所幸大部分的街区走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安妮·波恩费了点功夫,不过还是找到了暴风城的大门。

当看到那十几米高的巨大石制雕像群时,安妮·波恩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的父亲离开已经有了八年之久,就连她自己,从一个女海盗变成洛丹伦的海军准将,也已经过去了六年。

安妮·波恩曾经以为自己成熟了许多,她的肩膀,已经能够承担得起她尊敬的人的信任。

然而此时此刻,安妮·波恩仿佛回到了自己被父亲从海上救起来的那一天,那波涛汹涌的海浪中,父亲撑着一艘小船,把自己从濒死的境地救了出来。

命运总是无情地捉弄着世人,让自己明白了父亲对自己的爱,却又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后剥夺了自己的幸福。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然而六年,对于父女之间的亲情来说,无疑还显得短暂了一些。

站在自己父亲的雕像下面,看着那雕刻在雕像基石上记录了父亲功绩的文字,安妮·波恩在人来人往的暴风城大门口,哭得好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塔斯克,你看到了吗?这些人,就是暴风城的英雄!全靠了他们,我们才能够从兽人的进攻中逃走,才有机会或者回到我们的家园。”

就在安妮·波恩哭泣的时候,在她身边不远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在泪眼朦胧之中,安妮·波恩向旁边看去,一位穿着粗麻衣裙的母亲,拉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儿,和安妮·波恩一样,仰头看着这些雕像。

雕像不仅仅是安妮·波恩的父亲一人,还有其他牺牲了的海员,以及其他在战争中牺牲了的士兵们。

不过,说是雕像群,其实也只有不到十座雕像而已,大部分牺牲了的勇士们,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小男孩看样子像是在战争结束后出生的,他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手指头,在母亲的身边,努力地抬起头看着这些雕像,目光中带着崇拜的神情。

“妈妈,等到我长大了,也要成为暴风城的英雄!”

小男孩儿兴奋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塔斯克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就像你的外公一样……”

一边抚摸着儿子的头,那位年轻的母亲,一边留下了包含复杂情感的泪水。

“这位女士……你的父亲,也……在这其中吗?”

安妮·波恩听到这里,心中一震,忍不住走到了这对儿母子的身边,开口问道。

“您是……洛丹伦的海军大人?”

那位母亲没有回答安妮·波恩的问题,而是惊讶地问道。

在战争结束之后,洛丹伦和暴风城之间的交流极为频繁,即便是普通的暴风城平民,也能够分辨出这些穿着绿色军装的盟国海军。

“是的,不过与此同时,我也是个暴风城人。我刚刚听到你说……”

安妮·波恩点了点头,说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犹豫着询问着那位母亲,关于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哦,是这样的……这孩子的外公,我的父亲,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我今天来,就是带塔斯克看看他的外公。”

兴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位母亲脸上的悲伤在一点一点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对父亲的怀念,以及对儿子的宠爱。

“真是抱歉……我能理解这种感受,我的父亲,他也……不过我们还算是幸运的,至少我们可以在这些雕像中,看到我们已经失去的亲人,不是吗?”

安妮·波恩看着那位年轻的母亲,也许是因为战后的生活并不容易,她的脸,看上去明显比她的声音苍老许多。